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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孩几岁可做人工耳蜗?

来源:耳朵树  2019-02-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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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直强调的“越早植入,效果越好”,对于超低龄孩子植入人工耳蜗,是有前置条件的。

  目前国外最小植入人工耳蜗的患者是4个半月,国内目前是5个半月。

  但这些超低龄的植入者并不是因为“越早植入效果越好”,而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(例如脑膜炎),可能引起耳蜗骨化,再大一些年龄植入难度过大。

  大概10年前,当时国内人工耳蜗植入者最小的孩子是9个半月,当时普遍认为1岁以上才可以植入。当时9个半月选择植入,也是因为考虑到耳蜗骨化的可能性。

  顺便说一句:“耳蜗骨化”在过去是禁忌症,但是这几年已经有医生琢磨出了植入方法,但是这类手术确实属于对植入要求超高的,稍微手生一点儿的医生都是不做的。

  超小龄植入的难点在哪里?

  难点1:能开展人工耳蜗植入术的医生不好培养

  我们必须知道一个事实:耳科医生的成长基本上可以说是所有科室医生中成长最慢的,这是因为基层医院的耳科病例实在是太少了。

  很多医生没有见过足够多的病例,而国内共享病例库数据也只是这几年才在几家顶级医院开始整理,耳蜗手术录像和实况视频也开始有了,一些进修、规培的医生有机会看到。

  耳科专长的医院即使在一个省份,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。毕竟大家也知道,耳科并不是一个特别热门的科室。甚至大多数医院归类为“五官科”,三甲医院会有耳鼻喉科,只有北京上海一些顶级医院才会有“耳鼻咽喉头颈外科”(耳科作为一个亚科存在)。

  在实际中,有一些从业人员和家长会以“某医生开展过多小年龄孩子的人工耳蜗植入术”作为一个技术水平的参考,不能说错,但是不应该过度吹捧。

  衡量一个人工耳蜗植入医生的水平,患者和家属应主要考虑两个数据:植入例数和疑难手术经验。一般认为开展50台以上人工耳蜗植入就是很优秀的医生,植入300台以上的医生已经称得上大牛,而顶级耳蜗植入医生的标准是500台。

  难点2:团队配合,特别是麻醉

  小龄儿童耳蜗植入主要考量麻醉、医生的熟练度、切口的大小、术前的准备、术后的包扎和护理等指标。

  其中,最重要的是麻醉。小龄儿童的麻醉比较难掌握,需要非常专业的麻醉师做配合(双侧植入手术时间更长,就更需要手术整体团队的默契磨合)。

  十多年前耳蜗植入还是比较危险的,据说麻醉出状况的不少。特别是一些医院没有专门的“儿童麻醉师”。而现在基本上都是团队作战。

  从这个角度,人工耳蜗一定要尽可能选择有经验的医生和医院。“飞刀”也是可以的,但到没有经验的医院“飞刀”,几乎每个顶级耳蜗植入医生都不太愿意去。

  其次,医生的熟练度。这个主要是和术中出血量、植入手术时间、“插入电极”的时机和技巧、意外情况的处理。因为太专业了,科普文章就不累述了,家长也无需特别了解。

  但是这里必须强调一个事情:任何吹牛说自己半小时就能完成植入的医生,都不要选。

  中国首例人工耳蜗植入专家北京协和医院的曹克利主任说过一句话:“我的第一台手术和第3000台手术,唯一的变化就是植入经验和技巧,植入流程一点儿不敢省略。”

  快速手术出血量小、微创,但是流程的严谨才是最重要的。所以这些顶级的医生,并不会太多强调自己做得有多快。

  有的孩子会选择双侧植入,这就要求医生对单侧手术非常熟练,以及手术时间要短。如果医生做手术不熟练,单侧植入要2个多小时,双侧就需要5个小时,这么点儿的小孩可能就受不了。

  现在单侧植入一般1个多小时,双侧加上麻醉可能3个小时就能结束了。

  此外,还要考虑切口的大小和美观。目前的切口国内大多是3厘米左右,家长看到的就是切口,要尽可能地漂亮一些。

  双侧植入的话,除了切口要处理好,还要对称一点,不要一边高一边低,不好看。

  为什么会说“越早植入,效果越好”?

  这个和两个问题有关:一个是大脑听觉中枢的发育;一个是语言发育的黄金期。

  我们知道大脑功能分区和发育,在3岁以前大部分已经完成。对于健听的孩子,基本上在8个月左右开始无意识地发音,在3岁之前就会形成大约70%的语言能力,后期的发展更多是随着知识和认知的提升而提升。而对声音的反应,则是出生后就会迅速建立,1岁之前就已经建立了对不少声音的“听觉记忆”。

  因此在听力语言发展方面,存在着一个“黄金期”的认识。

  有文献认为是3岁之前,有文献认为是6岁之前,还有文献认为是12岁之前。

  而从语言学的角度,是支持3岁就具备语言沟通能力这个说法。所以我们暂时按3岁算。

  实际上从我自己的主观感受来看,确实3岁以后的语前聋孩子植入耳蜗,需要语言康复的力度非常大,家庭压力也很大。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说“0-6岁孩子人工耳蜗植入是个抢救性的手术”的原因,并非这个手术是抢救性的,而是有个时间上的“黄金期”。

  那么听觉记忆的建立,就应该最晚不超过2-3岁。对于先天极重度听损的孩子,没有原始听力、残余听力,应该尽快建立听觉记忆,确实存在着3岁以前植入,越早植入越好的说法。

  再加上FDA和CFDA的耳蜗植入指导年龄的下限是1岁,那么我们可以有个初步结论“1-3岁是耳蜗植入的黄金期”。

  那么1岁以下植入是不是更好?

  在实际中,对于先天性极重度听损的孩子,大部分医生的建议是“8个月到1.5岁”。下限是6个月,这主要是因为大部分孩子在6-8个月才能确诊。

  而有小样本数据结论是1.5岁效果最好,但这个小样本数据是五六年前的,当时1岁以下植入的孩子还很少。而最近几年,由于新生儿听力筛查的普及,孩子发现听损的年龄越来越小。

  那么我们进而可以推测“8个月-1.5岁”确实是个比较公认的效果很好的时间窗口。

  但1.5岁-3岁期间植入,会不会有“耽误”一说?这也是常见的一种说法。

  客观讲,语言2-3岁形成,确实要在2岁之前有听觉刺激。但我们也不能忽略一个事实,那就是孩子本身的语言也是有早有晚,健听孩子也是如此,不能把“耽误”全部归结到听力上。私以为,2岁左右植入,谈不上耽误,只是要多评估,康复要更投放精力。

  语言的形成除了和听力有关,还和孩子的认知有关。如果确实有家长稍微迟一些给孩子植入,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,都不应该上纲上线去抱怨家长。

  在现实中,年龄稍大植入效果不差的孩子也大有人在。万万不可利用家长的这种信息不对称和对孩子的愧疚感,去过度要求家长,家长心理其实很脆弱的。既然康复跟上也可以有好效果,就别去纠结“耽误”这个说法了。

  明确植入窗口期和适应期的概念

  在上文中,我们已经明确了双耳极重度听损的患儿,应该考虑在“8个月-1.5岁”这个时间窗口植入。

  对于有残余听力,或者助听器有一定效果的孩子,以及成人语后聋(即有语言能力之后),倒并不要求必须是此窗口期。

  但如果发现助听器补偿效果落后于同龄孩子太多,孩子语言已经出现明显异于常人的情况,应该尽早植入,不要耽误孩子的听力和语言学习。

  有心急的家长问,是不是必须要在8个月植入呢?其实也不用着急,是8个月还是1岁,都没关系,并没有证据表明8个月就比1岁的好。而且孩子的认知水平不一样,个人情况不一样,并不存在“耽误”这个说法,磨刀不误砍柴工(双耳极重度,如果3岁以后植入,确实有些耽误)。

  植入耳蜗之后,语言发展慢也没关系,有计划地进行听力和语言康复。健听的孩子,语言发展也是有早有晚,不要把所有问题都归结到听力上。

  语言比听力更重要

  一定要客观对待助听器和人工耳蜗,严格来说,他们都不是为了“回到有声世界”,只是为了“回到语言世界”。

  人工耳蜗设计寿命是70年,也许用不了这么久,也许因为意外要取出而失聪。但人工耳蜗的真正价值是“为用户提供一个回归语言世界的时间段”。这个时间段,谁也不敢保证它有多久。

  我真的觉得有一些家长很愚昧,他们希望等待将来可以治疗,所以不给孩子做任何干预和语言康复。实际上,哪怕未来有治疗手段了,孩子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听觉发展、最佳的语言发展黄金期。

  因此,不管是用户,还是家长,一定要知道这句话:语言比听力重要。

  此外,如果有听损应该植入耳蜗,但是就是不愿意做耳蜗的,无论是经济能力还是理念问题,都值得理解。

  但一定要记住加强语言训练,同时佩戴助听器(未必有效),虽然只是起到刺激听神经的作用,但可以不让听神经萎缩,将来不管是有别的治疗方式还是决定植入耳蜗,都有植入的可行性。

  否则,大脑没有听觉记忆、听神经也萎缩了,也许植入就无效或者效果很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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